冬天听雪

[授权翻译][Batfam]韦恩家规

默墨_小甜饼专业户:

[授权翻译][Batfam]Rules_by audreycritter


译者的话:蝙蝠家小甜饼一发完,如果有什么问题,都是我的错,原作非常棒。


原文




    Summary:




    韦恩家的每个人都被噩梦所困扰,所以他们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。




    轻微焦虑提及,100%糖,前方无刀请大家放心食用。




    —


    自从迪克在韦恩庄园度过第一年之后,他们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:韦恩家的所有孩子都可以在噩梦后跑到布鲁斯的卧室、钻进他的被窝里寻求庇护,没人会因此而受到责备。




    这样的情形总是有规律可循。它取决于新近发生的事件、孩子们的年龄,以及他们和布鲁斯是否被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来。




    其他很多事情上他们争吵、愤怒,从布鲁斯的视线里远远逃开,但在那些真正绝望的时刻,噩梦之后的慰藉永远能平息一场战火。




    而且他们都会做噩梦。




    不论他人怎么看待,这已经成了韦恩家族的特色之一。




    达米安从拉萨路池归来后的那些天里,深夜半梦半醒间布鲁斯总能感觉到有人走进自己的卧室,不用睁眼,他就能辨认出那究竟是哪几个孩子。




    睡眠深度是可控的,布鲁斯有自己的办法能让休息效率最大化,他的大脑也只对威胁性事物做出反应,所以孩子们半夜或凌晨跑过来钻进被窝时他很少醒过来。




    除此之外,这条规定还有两项附加内容:




    1.最好不要叫醒布鲁斯聊自己噩梦的细节,除非你真的需要谈谈(他们清楚怎样才能叫醒父亲,但很少这样做)。




    2.第二天早晨就当它从没发生过,除非你真的想提起这件事。




    他们从不谈论噩梦。




    然而布鲁斯总觉得,他们或许会跟阿尔弗雷德聊起那些梦魇。




    他不知道这条规定是怎么传下来的。杰森来的时候迪克早就不住在庄园了,而轮到提姆在这里过夜的时候,杰森……好吧,杰森也已经不在了。




    梦魇总会披着这样或那样的皮在深夜袭来,布鲁斯知道那是什么感觉,但他从来不说,只是偶尔会跟老管家谈一谈。




    那些夜晚他在黑暗中醒来,平躺着,看到孩子们以自己独有的姿势躺在他身边,如同他们各自的性格一般独一无二。




    —


    很多年前迪克第一次走进他的卧室,男孩站在那儿眼睛睁得很大,瞳孔里充满恐慌,而布鲁斯在黑暗中半坐起身,按亮了床头的台灯。迪克没说话,毫不犹豫地往布鲁斯那张又大又高的床上一扑,紧紧蜷缩成一个球,然后把脑袋靠在了布鲁斯的肩膀上。




    台灯的光柔柔笼罩下来,一整夜布鲁斯都没合眼,直到清晨阿尔弗雷德走进来拉开窗帘,晨晖透过窗户灿烂地洒进来。




    老管家注视着窗外,向布鲁斯点了点头。




    “少爷在做噩梦。”




    然后他们再没谈起过这件事。




    那天之后的某些早晨,布鲁斯醒来时偶尔会看到迪克在他身旁睡得正香,脑袋堪堪靠在他肩膀上,整个人蜷成一团。




    一年又一年,男孩渐渐长大,身形修长,开始有了成年人的轮廓,但这个姿势从未变过。




    后来有那么几年布鲁斯每天都独自在清晨醒来,枕边空空。但后来的后来,某个悲伤的清晨降临之时,空了许久的大床一侧终于又有人蜷在上面了。




    那是达米安死去的几个月后,天启星事件之前。睁眼后有那么几秒布鲁斯松了口气,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一天。




    这样的情形又出现了几次,直到达米安回到他们身边。他们从未开口聊过这件事(这是规定),但每一次感受到身边熟悉的呼吸,布鲁斯的心都会愈合一点点。




    他们不需要谈论梦魇或悲伤,安慰与陪伴总在不言中。




    —


    杰森。




    杰,他和迪克是那么不同。




    杰森……杰森身上结合了莽撞与谨慎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,布鲁斯有时无法完全搞懂他在想什么,但有一件事毫无疑问:杰森第一次踏进他的卧室,是因为阿尔弗雷德拉开门将他轻轻推了进去。




    月光透过半阖的窗户洒进来,男孩脸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。




    布鲁斯假装睡意朦胧,拍拍床的另一侧,然后感到杰森爬上来,在他旁边伸了个懒腰。所以他又睡着了。




    第二天早晨他醒过来,发现杰森在左侧紧紧贴着他,小脸埋在他胳膊里,打着小小的呼噜。




    于是这成了惯例。杰森像个狡猾的小贼一样溜进来,压着被躺在离布鲁斯足有一英尺远的地方呼呼大睡,但等第二天醒来,他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贴到了布鲁斯身边。




    有那么一次布鲁斯故意没睡着,想看看杰森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挪过来,但他等了很久都没动静,凌晨五点的时候男孩还离他有足足十二英寸远。他睡了四十五分钟,然后打算起床为会议做准备,但杰森在一旁睡得人事不知,脑袋还搁在他肚子上。




    当杰森……杰森死去之后,布鲁斯的枕边又空了,那冰冷的触感像是另一道伤疤,横在那些纵横交错的旧疤上,淋淋地淌着血。




    而等他归来之后,有一段时间布鲁斯始终对他的身份抱有怀疑,两人之间的冲突不断升温加剧。但后来有一天早晨醒来,布鲁斯惊讶地发现左侧紧紧贴着一个人,香烟的味道在房间里隐约浮动。




    他静静躺着没动,只是听着身侧那曾一度消失不见的呼吸声,看着那胸膛稳稳地一起一伏。




    曾经属于十五岁少年的细瘦臂膀被宽厚肩背取而代之,躺在他身边的已经是个男人了,不久前布鲁斯还挨过他重重一拳;但不知为什么,他还像孩子似地压着布鲁斯的胳膊睡得正香,一会儿那条胳膊回血的时候大概会非常酸麻。




    但最后布鲁斯还是不得不爬起来去刷牙,等他再回来,杰森已经不见了。




    后来的每次都是这样。




    究竟是怎样的噩梦才会促使杰森下定决心回来?每每想到这个问题,来自心脏的剧痛都会让布鲁斯几乎窒息。




    —


    然后是提姆,在杰森……杰森死去之后。




    提姆胆子大到能偷溜进蝙蝠洞,但同时他也很谨慎,有些场合前两任罗宾会直接冲上去,但提姆从不贸然上前。




    男孩做事一丝不苟、严谨务实,思虑周全,但他睡起觉来死得像块石头。


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呆久了,他本能地寻找陪伴却又不会承认这一点,但提姆甚至都没试着小点声。




    第一次半夜造访布鲁斯的卧室时,他哐的一声推开门,径直走进来把自己摔进床里,四仰八叉贴着布鲁斯的脚睡着了。




    有那么一段时间布鲁斯还以为他是在梦游,但一天布鲁斯正靠在床头读书,提姆走进来坐在床上开始跟他聊那本书,他这才发现原来男孩是清醒着的。




    提姆一直都很清醒。




    好吧要除去他睡觉的时候。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姿势:整个人横在布鲁斯的膝盖上,脖子拧成九十度、后脑勺抵在布鲁斯身侧,要么就是脑袋顶着床头、脚卡在布鲁斯胳膊底下……怎么看怎么不舒服。




    有一次布鲁斯半夜惊醒,还以为自己受到袭击马上就要窒息了,但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提姆的肚子压在他脸上。




    他把提姆挪到一边,男孩迷迷糊糊嘟囔了两句,翻过身把两条腿都搭在了布鲁斯的胸膛上,脑袋露出床沿向后仰着,就这么又睡着了。




    达克赛德一战后,布鲁斯终于回来了。连着五六天他都半夜被提姆硬生生踹醒,第二天醒来肩酸背痛。他几乎想开口问问男孩噩梦究竟有多么糟,但规矩摆在那里,他们从不谈这些。




    —


    后来卡珊来了。




    她第一次悄然来访时,布鲁斯好多年来头一次冷汗淋漓地惊醒,还以为韦恩庄园遭到了什么人侵入。这里的安保系统相当完备,卧室是为数不多能让他感到安全、可以暂时放下戒备休息的场所,但那天深夜他猝然惊醒,直觉告诉他房间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还有别人。




    有那么一会儿他一动不动地躺着,强迫自己的心跳慢下来,屏住呼吸侧耳聆听,然后意识到那是卡珊呆在床下。




    “卡珊德拉。”他的声音融进黑暗里。




    “嘘。”




    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,所以他也就任她去了。




    她很少拜访,但每一次选的位置都很古怪——有时候是椅子,有时候是衣橱(她把一堆毛衣拎出来扔到了地上),有时候甚至窝在角落里的桌子下面。




    最后他叫阿尔弗雷德买了一张新沙发,就摆在床脚。此后他再醒过来,看到从沙发上伸来一只手正往下拽毯子,他就知道那是卡珊来了。




    她去香港之后只回来过两回,或许只是时差的缘故吧。布鲁斯躺在那里,听着歌声隐约从她那大到离谱的耳机里流泻出来。




    第二次的时候,她在沙发上呆了一个多小时,然后爬上床伸了个懒腰,脸朝下趴着。布鲁斯摸摸她的头发,她抬头凝视着他,说道:“很高兴你回来。”




    他说:“我也很高兴。”




    然后她又打开音乐,睡着了。




    第二天布鲁斯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,但桌上放着一张素描,一个女孩在纸上翩翩起舞。




    —


    再然后是达米安。




    坏脾气、浑身是刺又傲慢的小小达米安。




    贴心的、遍体鳞伤又全副武装的小小达米安。




    如果百分百说实话,布鲁斯还以为这项家规传不到达米安身上,但有一天早晨他眨了眨眼睛醒过来,发现达米安就躺在他身边,姿势和他如出一辙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。




    达米安很少来,但每一次都是这样,布鲁斯从来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,而达米安也从不贴着父亲睡,一个姿势一躺就是一晚上。




    曾有很多个日子他在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,下意识地往身边看,满怀希望觉得自己的儿子或许还在那里,但每次枕边都空无一人。




    他还在希望些什么?他还能希望些什么?




    然后达米安回来了。




    他不是第一个死而复生的孩子,噩梦之后他也会再钻进布鲁斯的被子里,但布鲁斯能感觉到他的噩梦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,因为杰森的睡觉姿势还和原来一模一样(只不过占了更大地方),但达米安却彻底变了,他会紧贴着父亲睡。




    某天凌晨四点布鲁斯因窒息感醒过来,发现达米安紧贴着他睡着了,身体颤抖着,手里死死攥着父亲的衣角,以至于领口都勒进了布鲁斯的皮肤里。提图斯也在,靠着小主人的后背睡在另一边。




    于是布鲁斯翻过身来,胳膊环过他最小儿子的后背,将他搂进怀里。下次,下下次,他每次都会这么做,然后赶在达米安醒来之前先起床。




    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懊悔,为什么要把达米安带回来,让孩子经受如此折磨?但与此同时他也会自私地感到安慰,因为他的儿子此时此刻就在他怀里。




    —


    现在,达米安就在他身边,杰森也回家了,有时他会偷偷觉得他一辈子最棒的时刻也不过如此了:看到两三个孩子横在他床上,白天的争吵和受伤都放到一边,他们之间只有静默的陪伴与慰藉。




    他甚至偶尔会怀疑,他们是真的在做噩梦吗?还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一些他们不愿,或是不能开口讲的事?




    这种时刻并不多,哪怕一周都碰不上一回,但有时他醒来会发现提姆四肢摊开躺在他脚下,卡珊的手则放在他头发上;或者有时他会被杰森和达米安夹在中间,提图斯蜷在他腿底下,猫就窝在他脸旁边。




    后来某一天他患了重感冒,因为发烧做了一晚上噩梦。当他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,发现五个孩子全窝在他那张King Size大床上睡得正香,流行乐伴随着节奏不同的呼噜声在卧室里轻轻地响。




    一定是有迪克或阿尔弗雷德担任总指挥,几个人这才能毫无障碍地挤在一张床上,但他们是如何在不开口交流、不违背规定的条件下有效交流的呢?布鲁斯绞尽脑汁也想不通。




    那天早晨起床时他久违地饿了。迪克睡眼朦胧地抬头眨眨眼,达米安的脑袋就靠在他肩膀上。




    “嘿,”布鲁斯说,“起床一起吃早餐吧。”




    很多年来他们总是一言不发地走出卧室,这是布鲁斯第一次打破这项规定。




    “嗯……好的。”迪克把达米安的脑袋推到一边,“听起来不错,但这床实在是太舒服了,我再躺一分钟……”




    布鲁斯点点头,放任自己重新跌回枕头上。他这次不想再溜出房间了,等其他人都醒过来再一起起床吧。




    因为规定这东西,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?




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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